Post By:2022/11/11 10:23:01
闽南情怀之—— 佛灯孤影:丹丹 对不起!
悠悠岁月相思愁,
生离闽南自不留。
抽刀段丝非所愿,
佛灯孤影伴春秋。
云霄县,位于福建漳州地区,都说是千年古城了。辖内的将军山、公主岭等地方,也是历史悠久并有美丽传说的观光之地。但我没想到,这两个神秘古老的,如今热闹非凡的地方,也会在不久的将来,给我这个轻狂少年,留下了众多且不可磨灭的记忆。
来到这家按摩店已经半个多月了。老板和老板娘,还有前台那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丹丹,都对我特别好。尤其是那丹丹,总是用那种闽南地区独有的娇嗲声音,一口一个阿星哥哥的叫着,听得我骨头都酥了。
在他们的爱护围绕与我特意回避下,内心中的那些隐痛,逐渐的淡化了很多。在这无依无靠的异地他乡,我似乎体会到了家的温暖。
这按摩店只有我和老马夫妻三个按摩师,每天都很忙碌。老马夫妻,因为客户特别多,当然会很累,每天一下班,就早早的睡了。可我不行啊。大概因为年龄小,精力太充沛了,忙完了一天,还是精神抖擞。这下子可乐坏了前台负责招呼客户的小丫头丹丹,每天晚上都拉着我到夜市去玩。
不知道是因为她年龄小,还是她确实淳朴善良,从来不嫌弃我双目失明,每次都欢蹦乱跳的带着我出去玩。
去夜市,无非是吃东西。我最喜欢她们当地的一种小吃,就是用煎鸡蛋卷肉,可好吃了。可名字不好听,叫肉管。丹丹喜欢吃的东西,就有点那个了:臭豆腐。哈哈。每次她吃完了臭豆腐,我都故意躲着她,并且警告她:别跟我说话啊。可每次这个小坏蛋,都会故意的往我脸上吹气。我只好故意的做出恶心的样子,逗得她笑得不行。
有一次从夜市回来的路上,我问她:丹丹。你为什么跟我这么熟悉,好像我们已经是好多年的伙伴了?
丹丹听我这样问她,更开心的围着我乱转:嘻嘻。告诉你。我爸爸弟兄五个,这按摩店的老板,是我伯父,我爸爸是第二。我还有三个叔叔。你啊。你跟我五叔叔一样大,而且长得也有点像他。五叔叔可喜欢我了。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很多好吃的。我也喜欢他。对了。阿星哥哥,你喜欢我不。我可是喜欢你的。你不可以不喜欢我的呀。
我一听,也感觉好玩,就故意的板起脸:胡闹。没大没小。以后不准你叫我哥哥,要叫我叔叔。听见没有小侄女。哈哈哈。我忍不住笑翻了。
丹丹听了,一蹦多高,揪着我的耳朵边笑边说:你想得美。就要叫哥哥。坏哥哥。哈哈哈哈。
就这样,每天在无聊的工作之余,我总是逗着丹丹寻开心。在叔叔与哥哥之间没完没了的纠结着。可我们两个乐此不疲,感觉这么无聊的游戏,特别好玩。我心里也是说不清,到底做哥哥好还是做叔叔好。反正对她好就对了。
老板和老板娘经常看到我们这样胡闹,也乐得不行。有一次,老板娘看到我们两个又在围绕这个叔叔哥哥问题纠缠不清,笑着说:丹丹呀。你可不能叫他哥哥。丹丹笑着说:才不。我喜欢叫他哥哥。为什么不能叫啊?
老板娘忍着笑:因为小江叫我大姐。你要是叫他哥哥,那我不是成了你嫂子了啊。哈哈哈哈。丹丹一听,有点犹犹豫豫:这。那怎么办呀。我可不要叫他叔叔。
老板娘笑着说:这简单啊。你嫁给他,不就不用叫叔叔了。
我。丹丹。一下子惊呆了。
丹丹本来按在我肩膀上的手,一下子缩回去。我也赶紧离开她两部。
“不行不行!”
我跟丹丹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。
可丹丹听我说不行,又立刻扑过来,揪着我的耳朵,很大声的问:好啊!坏蛋哥哥。为什么不行。你说不行,我偏要嫁给你。烦死你不可。
可这话一出口,我们三个都呆住了。
我唯唯诺诺的说:不行。我要做你叔叔。才不要做你哥哥。叔叔多威风。
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。内心中,我怎么会不行呢!只是。唉!
哈哈哈哈!突然老板娘大笑了起来:瞧瞧你们小两口,这就扭扭捏捏了。明明是两情相悦,还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。我看很行。
丹丹忽然扑进了老板娘的怀里,一边捶打老板娘,一边笑着说:你跟他才小两口。你们全家都跟她小两口。哈哈哈哈。
随着我们的一阵子笑闹,终于躲开了这有点尴尬的话题。可从此,我心里却有点心猿意马了。虽然丹丹还是无所顾忌的与我乱闹,但我总是在不经意中,开始把她当做成年人了。不在跟她乱拉乱抱,更不在跟她乱开玩笑了。但我更坚持要她叫我叔叔了。
一天中午,我刚给罗夫人做完按摩,老板娘就神神秘秘的凑到我身边,低声说:小江。一个广州的号码打电话来,让你给她回电话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急忙问:谁?谁打来的电话?南的女的?
老板娘嘻嘻的笑:看你激动什么。就知道你小子有奸情瞒着姐姐。是女的。叫什么小燕子的。
我一把抓住老板娘:快帮我打过去。
我真的很激动。虽然离开广州,就是为了躲开小燕子。可我内心深处,依然是挂念着这个湖南妹子。每次想起她对我的好,心里总是特别酸楚。
电话打通了,我忐忑不安的拿着话筒,手有点抖。
“嘟嘟嘟!”电话想了好长时间,听筒内才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:是 三哥吗?你 好狠 心。丢下我 就跑 了。我 快死了。死之前 能找到你 ,我 就没有牵挂了。 再 见了 。你 要保重。下辈子 我在 来 爱 你。说完,电话挂断了。
我当时就蒙了。这是小燕子。她怎么了?啊!她说要死了。这这。我赶紧要老板娘在帮我把电话打过去。
又响了半天,一个女生没好气的问:谁啊。有完没完,我们正在吃饭。
我赶紧说:帮我叫一下小燕子接电话。谢谢你。
那女的哦了一声:小燕子啊,是那个要死的小燕子吗?她生病了,快死了,不能接电话了。
我心里狂跳,大喊一声:不可能。你别乱开玩笑。
那女生有点生气了:谁给你开玩笑。爱信不信。你是那个小江是不是。你还有点良心,就赶紧来看她一眼。
随后,她告诉我一个广州的地址,要我赶紧去跟小燕子见上最后一面。
我这下子慌了。赶紧跟老板娘请了假,当天下午做汽车去了广州。
下午四点多,我坐车到了广州的三元里。让人帮忙喊了摩托车,到了地址中所说的按摩店。摩托车师傅,把我拉到按摩店门口,转身走了。
我推开按摩店的门,有点急切,又有点怯懦的问了一声:请问一个叫小燕子的在这里吗?
突然!一个人惊呼一声:三哥。真的是你。随后,一个人一头冲进了我怀里面。
我立刻蒙圈了:你。你是小燕子。你不是要那个。不是要死了吗?
哈哈哈哈!店里面的人哄堂大笑。有一个女生笑着说:小燕子是要死了。是坏的要死了。她们简直是笑喷了。
小燕子毫无顾忌的捧着我的脸,拼命的亲。嘴里说:不这样说,能把你骗来啊。小坏蛋。丢下我就走了。害的我到处找你。要不是老冯告诉我,这辈子恐怕都找不到你了。随后,小燕子狠狠的在我脸上掐了一下。我痛的一龇牙。
我拍拍小燕子的后背,无奈的傻笑。
这算不算破镜重圆,我不知道,反正我们两个很开心。当晚,我们请店里面的姐妹们一起去吃烧烤,大家闹到后半夜才回来休息了。
第二天,我跟小燕子说要回去了。可这丫头坚决不肯,说要回去可以,必须带着她一起走。我无奈,其实心里也愿意,就帮她收拾行李,跟老板辞职,一起回到了云霄。
老板娘并没有怪我不说一声就带人来,其实我这店里面也是不够师傅的,带来了小燕子正好补缺。
可我一回来,总感觉有些怪怪的:丹丹也没有来招呼我们,老板娘也没有那么热情,就连老马夫妻,都对着我直叹气。
小燕子自然跟我住在一起了。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跟女孩同居了。
可回来几天了,曾经爱说爱闹的丹丹,一直都没理我。我问老板娘丹丹怎么了,老板娘只是说,怕小燕子不高兴丹丹缠着我,所以让丹丹老实一点。
可是。可是。不对头啊。小燕子忽然也开始爱说话了,经常当着老板娘和丹丹的眼前,说我们之前的事情。尤其是经常提起她曾经为我打过孩子。据小燕子说,她说道我们曾经打过孩子,丹丹一下子捂着脸跑了。
小燕子回来质问我:是不是跟这个丹丹有一腿。我当然是坚决不承认,说我跟她叔叔一样大,都是让丹丹喊我叔叔的。
小燕子根本不相信:你们两个没问题才怪。那小丫头,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头。经常瞪着我。说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勾勾搭搭的。
我坚持说没有,可内心却在纠结:到底有没有?是不是自己更喜欢丹丹?还是更喜欢小燕子?不知道。真的不知道。分不清。小燕子高兴我也高兴。可丹丹不高兴我也不高兴。这到底算什么啊?天。我才二十四岁,真的搞不清楚。
过了一个多月,表面似乎都很平静。可。丹丹还是爱答不理的对我,小燕子还是啰里啰嗦的重复着我对她的好。老板娘竟然经常趁着小燕子不注意掐我一下。山雨欲来风满楼。平静的遮掩之下,不知道正在酝酿着什么。
忽然,一天下午,老板娘在楼下喊我:小江呀。你下来一下。
我推开懒着我的小燕子,下了楼。
老板娘没说什么,牵着我的手,带我到了他们的屋里。
丹丹竟然也在这里。可是她在抽泣。她在哭。
丹丹。你怎么了?我急忙坐到丹丹身边,拉着她的手,急切的问。
老板娘转身走了。关门的时候说:好好劝劝她。
我莫名其妙:丹丹。你到底怎么了。哭什么啊?谁欺负你了?
丹丹轻轻推开我拉着她的手,哽咽着说:
阿星哥哥。我要走了。
我很着急:去哪里?为什么要走?
阿星哥哥。前几天我爸爸来了。要把我送去佛教学校。我已经答应了。
什么什么?我惊住了:为什么?为什么要去佛教学校?丹丹。你要想清楚啊?你难道不想嫁人了?你不想做妈妈了?你。你不能去啊!
我都有点语无伦次了。手都有点哆嗦。抓着丹丹的手,不肯在放开。
阿星哥哥。反正没人要我。或许菩萨喜欢我去陪着她。前几天我心里很痛,很烦。可这几天,我读了一些经书,感觉心里没有那么痛了,也没有那么烦了。或许这就是我的归宿。
而且。而且。爸爸说,做和尚挺好的,不用那么辛苦,薪水也很多。所以他也希望我去读佛教学校。将来就陪着菩萨算了。
我目瞪口呆:丹丹。为了薪水高,就去做尼姑。你。不行啊。将来你可会后悔的。做普通人多好。可以结婚生子,可以吃喝玩乐。还有很多很多你没有享受到的人生乐趣,你怎么能就这样去做尼姑。不行不行!
丹丹又一次推开了我拉着她的手:阿星哥哥。我已经决定了。以后安心陪着菩萨,不会在有那么多烦恼,不会在有那么多心痛。我。不想在苦了。
丹丹。谁要你心痛了?谁要你烦恼了?我去揍他!就是你不能去做尼姑。
唉!阿星哥哥!我想,我跟菩萨有缘,跟世俗无缘了。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。不要让丹丹在另一个世界替你担心。说完,丹丹把已经满脸泪水的我,推出了屋门。
丹丹走了。真的去做尼姑了。
我好像丢了魂,一天到晚无精打采。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勇气。
小燕子很生气。经常跟我争吵,说我花心大萝卜,有了这个还想着那个。有一次,小燕子竟然自己买了白酒,自己喝醉了。我跟老板娘一起搬她到床上,小燕子嘴里一直在念叨:三哥。别在丢了我。不要你离开我。我什么都听你的。别离开我。
我坐在小燕子身边,无奈的叹气,默默的伤心落泪。小燕子这样我也很难受。可我内心,真的也很心痛丹丹。一个好好的女孩,就要一辈子守着青灯古佛,这日子可怎么过啊?想一下就苦。丹丹!为什么要这样。是谁的错?谁能把你在拉回来?
老板娘轻轻的报了我一下,在我耳边轻声的说:好了。别难过了。个人有个人的命。顺其自然好了。看你这样,大家都不开心。放下吧。该走的都要走。该来的都要来。好好珍惜身边人,好好的照顾好自己。要不然那些爱你的人,也会跟着你伤心。
说完,老板娘有些哽咽的走了。
我和衣而卧,躺在了小燕子身边。耳边听着小燕子的自言自语,留着心酸的泪,沉沉的睡了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。忽然听到老马的老婆大喊了一声:小江快起来。小燕子打出租车走了。
我一机灵爬了起来,急忙跑出去问:大姐。怎么了?小燕子什么时候走了?
老马老婆探口气:就刚才。现在才六点多。我起来洗衣服,就看到小燕子拎着包下楼了。我好奇,站在窗口看她。她在门口打车走了。
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。边往楼下跑,边喊着:小燕子!别走!我对不起你!以后一定好好带你。你别走。
被吵醒的老板娘,跟马大姐一起跟我跑到了门口的马路边。
可小燕子。早已经没有了踪迹。
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无声的哭了。
老板娘拍着我的肩膀,默默无语。马大姐在旁边连连叹气。
我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宿舍。躺在床上昏昏沉沉。
忽然老板娘跑了进来:小江小江。快。小燕子打电话来了。
我一咕噜起来,跌跌撞撞的跑到楼下:外。小燕子。你哪里去了。别吓我。快回来。
听筒内沉默了几秒钟。传来了小燕子咯咯咯的笑声:三哥。慌了吧!着急了吧!哼!还以为你这没良心的,只想着那死丫头。告诉你。惹了我小燕子,这辈子没你的好果子吃。我这次可是走了。哼!舍不得我,来追我呀。哼!看你怎么办。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。快来追我呀!嘻嘻。哈哈!
随着小燕子莫名其妙的笑声,电话挂断了。
我有些糊涂了。小燕子明明是舍不得离开我,这次是怎么了,竟然自己跑了。而且还好像有点幸灾乐祸。这。怎么回事啊?
我突然灵光一现,赶紧跑回屋里面。我打开密码箱:啊啊!我的钱包,我的存折,我的戒指。啊啊啊!都不见了。是小燕子。是被小燕子拿走了。
跟着我进来的老板娘也傻眼了:小江。你的东西被小燕子偷走了。报警。赶紧报警。
我拉住了老板娘,心里竟然有解脱的感觉:大姐。算了。我不怪她。这些东西和钱,就当是我跟她纠缠这几年,给她的赔偿了。以后她在打电话来,你就说我已经走了。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我说完,无声的笑了。可我的心,已经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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